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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明月在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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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13章
      竟是到了死谏的地步?!
      这招对景王倒是屡试不爽。
      可庄严忘了提醒敬之,太子他虽然在国子监和清河宴上,表现得惊才绝艳,进退有度,可他尽数是由那个最善伪装的林清樾教出来的——
      “后世之言,与我何干。”
      坐于书案之后,雍容华贵的青年把眼前的礼单啪地一声阖上,对着左相赵轲的死谏之举,并未有一丝动容。
      “西岚边境蠢蠢欲动左相不管,南方水灾民不聊生左相不管,而我不过是要明媒正娶一人,左相就要生要死,可见左相年事已高,只会舍本逐末。”
      青年说到这眸色阴郁凝聚,莫名叫被盯上的人心中一寒。
      “如此于社稷无用,左相请便吧。”
      扶着红柱的赵轲面色一青。
      终归还是被梁映这七日勤于政事,安稳根基的表象所欺骗,把自己架在了进退不得的地界。
      “殿下,可否听微臣一言。”
      不能真见挚友撞柱死谏,庄严忙躬身上前。
      长衡的情谊犹在,青年缓了神色颌首。
      庄严脑中划过女子那从未驯服过的双眸,心中定了计谋。
      “微臣以为,左相所忧虑并非太子妃人选,而是太子妃资质。太子乃储君,婚事择定之人,将来需母仪天下,此之品德若不能令人信服,往后一样避免不了像左相这般纯臣上书废黜。”
      “殿下总不能斩尽纯臣吧。”
      说到最后一句,庄严以额触地,声色凄然。
      望着案下似是已经退让到极限的林氏明部,梁映微微敛眸。
      “那依山长之言,该如何呢?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伤后第十日。
      林清樾实在觉得在床上躺得哪哪都疼,顾不及琉璃医嘱,起身在屋子里小步挪动,伸展筋骨。
      她所住的屋子在太子寝殿偏殿,地方又大,梁映差人布置得也温馨。不止暖炭香炉,一日一换的新鲜花枝,还有整整两大箱怕林清樾无聊,送来的坊市所有话本。
      可林清樾拿起话本时,却找不回曾经读话本的劲头,总忍不住浮现梦里为她念话本的声音。心思不在,变得只想问问琉璃为何几日不见梁映。
      意识到这点,林清樾便没再拿起过话本了。
      可随便走走,再大的屋子却也只是屋子。
      走到了头,折返回来也没能消磨去太多时间。
      林清樾走回榻边,撑着下颚看窗边今日宫女新摆上的两支水仙,白花黄萼,倒是亭亭玉立。可惜为了高雅之态,宫女不肯多摆。
      两支即使依偎着,受了点窗外寒风便就东倒西歪了。
      林清樾光看着,没有伸手救的意思。
      幸而一双手臂及时出现,擦过林清樾的发顶将窗重新阖上。
      林清樾眼眸划过一丝惊喜就这么转过头,但看到的是一张文静清秀的脸。
      “无忧?”
      祝虞展颜一笑,替林清樾把两朵花扶好,继而在塌边坐下。
      “敲门敲了好几下,你似没听见,我就擅自先进来了。怎么?来的不是他,有点失望了?”
      许久没人同她这样说笑,林清樾摇摇头。
      “无忧来了,我当然开心。听琉璃说你们帮着太子殿下处理政事,都挺忙的,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?”
      祝虞闻言,低下脸笑了笑。
      “是挺忙的,假太子遁走后,宫中连带着职位也重新变动。
      如今正阳任太子左卫率,负责太子护卫,宋焱任大理寺少卿,这几日都忙着审查假太子党羽。
      衙内和道宁则任太子宾客,现下一个负责查对假太子经手所有账簿,一个抽丝剥茧将隶属假太子的产业拔除。大家几乎都忙得日夜不可开交,只能托我带东西来看看你。”
      林清樾转头顺着祝虞的视线望去,桌上确有大小个头都不一样的礼品盒子堆成两列,她轻笑着看回来。
      “他是知人善用的,无忧你呢?你之才智,应该被他压榨得最狠吧?”
      “我?”祝虞移过眸光,“我也尚可,现任太子舍人,每日不至于像他们忙得饭也吃不上一口。”
      “太子舍人?”林清樾眉间轻拧。
      从七品,虽算作太子贴身之职,但只比东宫的内侍宫女高一阶,无任何权利。
      猜到林清樾如此,祝虞抬头宽慰。
      “这已属难得。毕竟大燕从未有女子任官,太子因我开例,已经受了左相和其他大臣不少责难。我知女子为官,并非一朝一夕能成,万事开头难,总能熬过去的。”
      林清樾却并不觉得事情如此简单。
      她指尖轻抬,掠过祝虞青黑的眼下。
      “若是真清闲,怎么还一副少觉的模样?可是那些上峰见你是女子,差你作杂事磋磨于你?”
      祝虞一颤,有些怕了林清樾的敏锐。
      可林清樾却没停下。
      “你若是清闲,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来看我。可是有人特意让你来的?”
      “阿樾……”祝虞叹了口气。“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,只要让我在这里坐个一个时辰就好。”
      “一个时
      辰?”
      林清樾定定看着,“能填满一个时辰的事儿也就那么几件,咱俩之间再排除一些,那就只剩下一堂课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