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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潘多拉的复仇(高干,nph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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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下卷50,宋亦洲宣誓主权
      陆野眼底寒意咋现,一拳狠狠回敬,连同压抑夲张得近乎一年的戾气全部悉数还给他。
      偌大休息室发出激烈撞击声,听之耳朵都为之一颤。
      有下班的警员路过,闻着声音赶过来,揪衣领的两个男人顿时松了。
      “陆局?”
      他有些讷讷不知所言,怀疑自己看错了人。
      可地下散落的勋章和男人挺阔的背影,不是他又是谁?
      对面的宋亦洲已经从刚才的失控中迅速冷静了下来,他脖子上的青筋仍死死绷着,扭头看向一边。
      颧骨上的淤肿,和一道被金属拉过的血口子昭示他伤得不轻。
      “你出去吧!”
      陆野头没回,声音低哑。
      这一拳豁开了他压抑忍耐的火山口,暴戾和愤怒哪怕攥紧拳头仍然不下,但这里是警局,身份和职责不允许他再意气用事。
      警员讪讪离开。
      陆野甚至无心捡徽章,点了根烟坐在凳子上眯眼看他。
      “宋总今天是来耀武扬威?”
      宋亦洲忽视掉他话里的嘲讽,眉头微动间揪住了“耀武扬威”几字。
      他似乎误会了什么,而宋亦洲自然愿意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。
      “不是,只是答疑解惑。”他沉默了两秒,直至压下眼底的寒意。
      “陆局如何看待“爱”之一字?”
      这话题像极了聊天的开场,永远不适合在他两中间出现。
      陆野眼睛黑亮,不接话。
      宋亦洲捏着茶杯轻轻地转。
      “于宋某而言,爱是了解一个人的全部。一年前某些事情我不曾得知,所以我必须找你这么一趟,至少在她告诉我之前。”
      陆野冷淡地看他几秒。
      “一年前你不清楚,我倒好奇,如今你从何得知?总不至于是她告诉你的。”
      最后一句话里带着嘲讽,和对连织实实在在的恨。
      宋亦洲凉笑:“所以之前你就清楚了?”
      两个男人面面对峙,却都想从对方嘴里套话。
      香烟在陆野指间燃烧,明明隔着一段,那股灼烧感却仿佛麻痹了他整个手掌,陆野听到宋亦洲聊起了他和连织的往事。
      挺俗的开场老板和上司,可大抵是一类人,宋亦洲很早便发现了她的不甘和野心。
      怎么形容,像是一株横生的杂草挣扎又用尽办法,大抵是恶趣味,他选择放任看看她最后能走到哪里。
      可他唯一没估量的,便是他的心。
      陆野垂眸一直没搭腔,可烧蚀的手指无不昭显他的压抑。
      “陆局往事不可追,未来才是。”
      了解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,而是她若永远有保留,便永远无法真正坦诚看他。
      感情只在长在平等毫无保留的土壤里。
      宋亦洲缓缓起身,眼神直盯着陆野微微一笑,“您的未婚妻温婉动人,乃天作之合,宋某先在这里提前祝贺。之后我和她的观礼现场也欢迎你携妻女到来。”
      “再会!”
      一番话说的大度,可宋亦洲下颌隐忍,绝不是表现得那般大度。
      直到人脚步声消失在走廊,陆野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手臂。
      那一拳头直击宋亦洲半边脸,比起陆野嘴角淡淡的血迹,谁输谁赢可想而知。
      可这一刻他才是输者。
      他背脊坍塌了,咬紧牙关脸颊抽搐着,仿佛重回一年半前蓉城的那晚。
      分道扬镳时还有如裂帛般激烈的撕扯,往后只会平静地越来越远。
      他不过是在那段关系里轻描淡写的一笔。
      手机一直在震。
      不知道多久后陆野才接。
      贺仁来声音传来。
      “你现在是特地把我的电话拒接了。”他淡笑道,“一个陪同巡查就让你警惕成这样,会不会想太多?”
      没有想多。
      官场交往就是这样,有一次就有无数次。
      当叶家的关系网不断地朝他撒过来,最终的结果只会将他和叶诗沅牢牢绑在一起。
      “你想清楚了,要真不想去我也可以——”
      陆野却道:“周六有时间,我到时候来找你。”
      “想好了。”
      陆野盯着虚空数秒,眼眸直至暗淡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连织选择leo有她的理由。
      重活一世,比起能力增长,她更重要的是有了自知之明。
      曾经自命不凡,总以为凭着才学和奋苦总不比那些二代们差些什么,可养育和思维的培养是家族几代沿袭下来的智慧,繁荣则盛,贫穷则衰。
      在她还在为生计而发愁时,这群公子哥们已经见识过她远远不能想象的世界,几十年的沉淀绝非她一朝一夕的学习能比。就说沉祁阳看似纨绔浪荡,实则心思深沉真假参半。
      长期同在一个屋檐下,连织必定被他瞧出些什么。
      假千金再怎么逼真也是假的。
      沉家二叔有位大女儿很多年前就定居法国,这些年不过寥寥回来数次。
      连织亦打算如此,她拿Leo当她移居国外的幌子,如今亚新建筑也在接触国外的业务,连织有考虑在美国开建筑事务所分所的打算。
      等沉希和江家得到报应,她借着订婚培养感情为由长期定居美国,之后结完婚再离就是,只要能远离华国和沉家,她被拆穿的可能性就能远远减小。
      周末,连织请Leo来紫荆山庄做客,想趁着沉祁阳不在确认关系。
      这厮性格古怪,指不定要作出什么幺蛾子。
      然而她的算盘落空了。
      沉母刚在客厅和leo聊了两句,对外人一向笑意淡淡,但Leo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,从国外的一些趣事包括和沉祁阳做同学那几年都拿出来侃侃而谈。
      沉母听到儿子不曾有过的一面,笑意渐渐爬上眉梢。
      气氛渐渐融洽,就听见佣人绕过门厅道。
      “大少爷回来了。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沉祁阳绕过门厅朝这边走来,他穿着件黑色卫衣,胸前张扬的logo正如他本人,身后帽子将他的面部轮廓愈发修饰得凌厉。
      明明是一副浪荡不羁的做派,但眉眼间的气势却根本藏不住。
      沉祁阳目光在连织不欢迎的脸上一掠而过,扫了眼茶几上的各式礼物,再看她和Leo同坐一边沙发。
      而沉母坐在斜对面。
      他是何等人精,只一眼便心思流转,一下子便明白宋亦洲那句祝贺什么意思。
      “来找我叙旧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,我要不回来今天你不落得一场空。”
      沉祁阳大喇喇坐在Leo身旁,手握他肩膀,“兄弟你可真不够意思。”
      他眼尾往连织那边扫了眼,那眼神绝不能称之为笑。
      男人那一握Leo感觉肩膀千斤重,他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。
      “可别,我又不住这。”沉祁阳捞起礼盒,捻了两根茶叶往嘴里送。
      那是Leo借着献殷勤的功夫想要送给沉父的,小小一盒价值千金,就被他像牛嚼牡丹似的拨弄。
      他说这一个月他多在青阳,让Leo和他同去,一定好好招待。
      沉母察觉到丝怪异。
      沉祁阳对外人和和气气,一向滴水不漏的,今天明显有些不对劲。
      她责怪看他一眼,转移话题聊起了他们在英国伊顿公学那几年,提到这个Leo朗声笑开,说每次划船赛还是沉祁阳带的队,次次都拔得头筹。
      Leo对连织道。
      “学校现在还保留着赛船项目,阿织要是有兴趣以后可以带你去。”
      “好啊。”连织回以一笑。
      “说到划船赛,当时你从河里掉下去可回去又躺了半个月,你爹地知道这件事甚至让半个庄园的佣人都来学校驻扎。”
      沉祁阳慢悠悠道,“怎么样,现在还有在喝药吗?”
      Leo之前身体不好,所以比起骑射武术更喜欢诗词文墨。
      好倒是好了,不过他偷偷往旁边睇去一眼,担心连织更喜欢强健会武的男人。
      连织道:“我游泳还挺好,以后你再落水我还可救你。”
      话落,连织看到他身旁的男人似笑非笑投来一眼。
      笑在表面,眸底的冷沉幽戾直瞧得人对视不敌。